第113章 青的修为
清萍村废墟。
“是哪个来了？是哪个来了？”
“是丁相公来了！”
听到残墙后传来低压婉转的女声，李恩威目光一喜，从墙后走出：“姐！”
“嘘，小声！”
李贞娘紧随现身，见到李恩威，先是眉头一皱：“刚刚那句你再唱一遍。”
李恩威不明所以：“咋啦，记错切口了？”
“词没错，但你调子不对。”李贞娘认真道，“明明小时候教过你的……”
“姐姐，我是伱弟，不是你妹。”
李恩威轻咳一声，沙哑声线。
“男的也能唱旦角呀……”
李贞娘下意识反驳，但见弟弟一脸嫌弃，才讪讪道：“行吧行吧，不说这个……对了，你此番下山见我，没有问题吧？”
“我是借口下山寻找鼎人的。”李恩威解释道，“因为咱们之前毁了清萍村，他们缺少锻魂材料。而我已经是外门弟子，算是高级打杂，正好负责外出找鼎。”
“原来如此。”李贞娘点点头，“那你快说说打听到什么？”
李恩威早有准备，将这段时间山上打听到的情报快速描述一遍。
“……总之，正如先前所料，通过‘鼎人’和‘酥魂乡’，他们早已完成对江州的渗透。”
“虽说官府对荡魂洞的手段不陌生，不是没有应付的办法。”
“但不管什么良计妙策，归根结底还是需要人来执行。”
“而眼下的江州……”
“江州对外要防备三镇之患，分兵前卫城。对内，因为骤然收容了大量因战乱南下的流民，鱼龙混杂，以州府人手根本管不过来。所以眼下根本分不出人手来甄别左道奸细！”李贞娘替他说出未尽之语。
“那你打听清楚他们何时正式动手了吗？”李贞娘又问。
“确实听到了几个日期，但……”
“怎么了？”
“我总感觉，这是障眼法。”李恩威迟疑道。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暴露了？”李贞娘微微吃惊。
“未必是因为我暴露。”李恩威谨慎分析道，“谋划之事越深，越需要做好保密。而要瞒过外人，首先就要瞒过自己人。而我只是区区外门弟子，还不够资格了解更高层次的机密。”
“那你认为哪个层次才够资格？”
“恐怕得到青长老的位置。”
“她啊……”李贞娘目光微动，忽而问道，“她真有你说的好看？”
李恩威不知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下意识回道：“没我姐好看！”
“呸，谁让你说这个了！”李贞娘啐了他一声，“我的意思是，如果她长得好看，你就从了她呗，反正你是男儿，又不吃亏！”
“不是，姐你认真的？”
李恩威惊了：“你让你弟弟委身一条不知活了多少岁数的老蛇妖？你怎能如此狠心？”
“蛇妖？什么蛇妖？”
李恩威这才意识到说漏嘴。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将赵阿牛那一世观察到的蛇妖姿态，攻击方式仔仔细细描述了一遍。
当然，嘴里说法依然是他在山上“打听”到的。
反正李贞娘又没法查证。
“听你这么说，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李贞娘蹙眉道，“严格来说，她不一定是蛇，只是借了一身蛇皮。”
“借皮……姐的意思是，魂鼎？”李恩威若有所悟。
“荡魂洞修炼，最重锻魂。”李贞娘点头道，“元神唯一，而鼎炉可以有无数个，能者居之。”
“有些魂修修炼到高深处，为了摆脱凡人肉身桎梏，也会尝试选择妖兽之流作为魂鼎。”
“当然了，反过来说，也有兽类魂修为了融入人间修道，选择以人皮为鼎。”
“甚至传闻中，魂修到了高阶之后，能在纸上画皮为鼎，不再依赖生灵。”
画皮为鼎？！
李恩威感觉自己在听神话故事。
不过想想真元的来源，元气生发万物，而他本身还有用真元模拟石甲的经验，这么一看，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所以青本体到底是人是妖，我不好判断。”
“但既然她已经走到了借皮这一步……”
“那我大概知道她是什么修为了。”
“几层台？”李恩威紧张看着她。
李贞娘徐徐比出六的手势，肃容道：“至少。”
至少六层台初期！！！
李恩威瞪大眼睛。
实际上在进洞第一天，他就听护卫吴大有类似比喻。
但对方毕竟修为低下，根本接触不到长老级人物，所以李恩威不敢轻下定论。
可现在连李贞娘都这么说……那很可能是真的了。
仔细想想，当初对方能以一己之力团灭合山之下的一众官兵，甚至还包括两名宁京的钦使，若没有这种层次的力量，反而说不过去。
“得亏她当初关注重点是挑拨两边关系，否则我几条命我都不够死……”
李恩威想起赵阿牛一世，心中仍微微后怕。
但害怕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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