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到一半，红堡突然停住。
腊肉中，居然有一条爬起来了。
衰老、骨瘦如柴的雌性卡塔兹。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在他不算长久的人生中，不止一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
坚定、强盛。
是不借助外物都能屹立不倒的人的眼神。
直直瞪视，一边还摇摇晃晃试图从地上起身，看了就让他心生厌烦。
脚步声响起，之前实行肃清的二代干部按住研究者双肩，一用力，把她压回地面。
“老大，她就是妖言蛊惑研究者反抗的祸首，据说是【新生派】时代的派阀直系传承。”
“直系？”
“难怪骨头这么硬，区区凡人，能光凭意志力克服毒气。”
红堡挥挥手，示意二代干部松手。
缓缓滑下尸骸王座，双足落地，巨大身影落下阴影，好似蓝黑色巨塔矗立。
“我们本是同志。”
“都想为卡塔兹文明创造崭新美好未来，为什么不肯协助我等？”
“如果你们愿意接受，事态也不会恶化到现在的地步。”
硬骨头腊肉完全不信他的鬼话，眼神不变，被压倒在地上还在瞪。
还在瞪，还在瞪！
呸！
她朝红堡的方向吐了口痰。
“……！！”
红堡眼睛一厉，习惯性抬手，欲要杀几个人给她看看，叫她服软，紧接着想到这批人不能杀，只能把手放下。
领导者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很清楚，对你们而言，毁灭我们的城市，屠杀无辜的平民，抹除【漂流派】百年基业，实在太过容易。”
“但是——”
“【漂流派】播撒下种子，终会成长为参天大树。”
“届时，你们将被彻底肃清，成为历史罪人，永远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什么玩意儿？
她居然觉得那些流放者、逃亡者能回来“拨乱反正”？？
疯子。
“要杀就杀吧。”
“杀了我！”
“你以为我会怕吗？”
“来啊！杀了我！把我做成那些该死虫子的温床！”
“……”
“你误会了一点。”
红堡语气恢复平静。
“我希望你们配合，是因为我很善良。”
“我们完全可以不这么做。”
“虽然会费些手脚，但说真的，我们完全可以不这么做。”
“你不配合，你诋毁我，诅咒我，拒绝我的仁慈。”
“那没办法了。”
“我仁至义尽。”
“尽情体验我为你们准备的另一种方案吧。”
“来人。”
“在！”
二代干部中站出几人，跃跃欲试目光看向地上的风干腊肉群，饱含恶意。
它们很清楚老大要做什么。
“去把新改造完成的那批呣哩带过来。”
“我们确实需要这帮人大脑完整，需要它们的记忆……但知识和记忆的载体不一定要是卡塔兹。”
……
数十分钟后。
红堡躺回尸骸巨山，俯瞰着下方跪了一地的研究者，领头的正是刚才那块硬骨头。
硬骨头？
还不是变得恭敬顺从。
它们脖子后面各自趴着黑色的新生呣哩，部分身躯嵌入其中，接口处没有流出一丝血液，完美融合。
“哼哼哼……”
脑海中不断回放对方发疯般的惨叫，还有那徒劳抵抗的狼狈模样，涕泗横流痴呆面容，红堡感受到巨大的满足感。
他深切体验到自己正在进行伟大变革的实感，为此倾心陶醉。
不经意间抬头。
一道纤细白光划破长空，恍如裁纸刀切割开天宇幕布。
“那边也开始了吗……”
“要加快进度了。”
“万一麻在正面战场失利，就必须由我去夺取【胜利派】行星武器。”
“不过……”
很难想象，卡塔兹文明有哪个单独派系能对抗掌握了“那个”的麻·天花。
他已经势不可挡。
假如，没有【典范】介入，【白玉七】恒星系仍按照自身轨迹发展，卡塔兹文明在近期仍旧无法获得平静。
战争是必然的结果。
混乱，会随着“那个”一同现世，让全星系承受血系氏族【天花】最后的疯狂。
幸运的是，麻得到伟大【执炬者】引导，使无序的混乱向着有序可控的方向行进。
待到时机成熟，那方向，也将成为唯一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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