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亮了起来，韩少游目光转向了前方，踩下油门。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装成是一个纸人，混进你姐夫的店铺里面，先不说目的是什么，你就不怕被他发现？”
“他发现不了的。”汤淳摇了摇头：“他整天做纸人，快做魔怔了，害得我姐姐……”
她突然住了口，悄悄地看了一眼韩少游，闭紧了嘴巴。
韩少游笑了一下，并没有追问下去。
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个程度，步步紧逼，只会适得其反。
“你要在哪儿下车？”韩少游看了看女人，问了一句。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可以跟着你吗？”女儿犹豫了一下，砖头看着韩少游。
“当然不可以。”韩少游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为什么？”
“我有老婆。”
“呃……”女人皱了皱眉：“那就把我放在前面的那个路口吧。”
“好。”
韩少游答应得十分迅速，汤淳猛地还有点儿不习惯。她犹豫再三，还是有些不甘心。
“你不问了吗？”
“哦？问什么？”正看着后视镜的韩少游，分了些心，目光淡淡地从女人脸上扫了过去。
“问我装成纸人的事儿啊。”
“哦，那个啊——”韩少游拖长了声音，忽然又来了个转折：“不好意思，我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只是聊天聊到那里了，你愿意说的话，我洗耳恭听，你不愿意开口，我也毫不在乎。”
汤淳原本是想借韩少游的好奇心，和他谈一笔小小的交易的，哪知自己碰上的这个，却是个不爱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犹豫间，车子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刚刚汤淳指的位置。
“到了。慢走。”
“哦。好的，谢谢。”
汤淳双脚都踩到了地上，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什么事儿。
她最开始只是想接近和老胡认识的那个人罢了。
“哎……等等。”
韩少游刚刚起步，又来了个刹车。
副驾驶位置的玻璃降了下来：“怎么了？还有设施你们事儿吗？”
“是有的，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接触到韩少游的眼神，汤淳赶紧又解释了几句。
“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姐和我姐夫，你要是信我，就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不是私生饭，真的，我想和你说说我姐夫他们的事儿。”
这还差不多，韩少游暗暗地想，从车子的化妆镜里面翻出了一张名片，递了出去。
“打这个电话就行。”
汤淳赶紧双手接过，一看，磨砂黑的材质上只印着一个暗金色的“韩”字和一串数字，想必这就是韩少游的私人号码了。
她心里清楚，赶紧将名片妥帖地收好，冲着车子里面的韩少游点了点头：“我没有问题了，你慢走。”
韩少游驱车，一路开回了红谷所住的别墅。
杜因和何果师兄弟已经把红谷挪到了他睡的房间的床上，正在等着他回来。
“抱歉抱歉，回来得晚了。”韩少游把后备箱的那个大箱子拉了下来，一路拉到了红谷的卧室里。
“不晚，已经很快了。”
杜因上前，接过来他手中的箱子。
“衣服在里面？”
“是的。地方我也已经找好了，随时都可以过去。”
“真是麻烦你了。”
杜因打开箱子：“嗯，倒是很齐全了。”
他说着，便把那一套给逝者的衣服取了出来。
“你出去的时候，我和师弟已经给红谷师傅擦过了身子，现在就给他把衣服换上，然后就去你找好的地方吧。”
“这么快？”韩少游问了一句：“不需要停几天吗？”
杜因摇了摇头：“若是按照平时的风俗的话，有停上七天的，也有停上三天或者一天的，但是师祖他从来都不是那种拘泥于小节的人，不会怪罪的，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那也好。这边要我帮忙么？”
杜因和何果都在，自己留下来帮忙换衣服倒不是不行，可是总有点儿奇怪。
“不用，你先去准备一下，半小时后我们就出发。”
“好，那我先去把车打着火。”
韩少游将空间留给他们。自己则是返回了车子，给杨辰去了个电话。
“这么快？”杨辰也有点儿奇怪。
“恩，红谷师傅从来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我们现在就是一切从简，从快。你那边有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你随时可以来。”
“行，那就还是原计划，我现在就在哎车里里面，等他们一下来，就一起过去。”
“没问题，不过，少游啊——”
杨辰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红谷师傅他……他不是一般人吧？”
“的确，他不是一般人。”
韩少游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了红谷师傅在世时候的样貌。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哦，没事儿，只是突然想起来之前闲聊的时候，老胡曾经和我提过好几次，说他做梦梦到了自己死去很久的妻子，妻子在冲他大声喊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都只能看到他妻子的样子，但是那个影子却似乎一日比一日模糊了。”
“然后呢？他想通过你来看病吗？”
一丝不安悄悄地爬上了韩少游的心头，又很快隐去。
“他是提过，但是很快就放弃了，”
“哦？为什么啊？”韩少游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杨辰摇了摇头：“他没说，我也不太好问，毕竟关系还没近到这种程度。不过这事儿过去没几天，他就突然忙了起来，我猜，可能是之前太闲了，所以他就总有时间去胡思乱想，后面忙了起来，便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病自然就好了。如今我也不瞒你，其实刚开始，我本来想找你，看看红谷师傅能不能帮老胡瞧一瞧的，最终却没有成行，如今想来，倒是也有点儿唏嘘。”
韩少游想到了自己车上的那个女人：“杨辰，这个胡老板，妻子是去世了？那他现在还有没有什么亲人呢？上次去店里，好像也就自己在那儿。”
“有，他有个女儿，上小学，平时跟着爷爷奶奶的，老胡是自己在天海这边打拼的。
韩少游把杨辰的话细细咀嚼了一遍，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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