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一的部分老师被抽去给高三学子改模考卷了，但并不意味着改卷速度就慢了下来。在周五晚上的时候，所有的班群全部发上了一个文件：各班成绩表及相应排名。
可以说，群里面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只能默默打开看起自己的排名。当然，心理承受力差的甚至可能还要先喝杯水润润嗓子，不敢直接打开。
庄信鸿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非常清楚：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早死早超生，长痛不如短痛。所以他（假装）非常淡定地打开了文件，望着加载画面，一时闭上眼睛。
“别考砸别考砸……”
说实话，现在祈祷真的有点晚了，至少也得在考试前祈祷吧！
他睁开眼睛一看：班级第九，年级七十一。
小有进步——指进步一名。
庄信鸿顿时想：假如每次考试进步一名的话，到高三的时候可以到前二十吗？
“德怀特，我这次考在年级七十一。”
“可以啊，进步了一名。”德怀特吃着切好的苹果。
“进步一名就不用说了，只能叫正常波动……”
一想到这里，庄信鸿就不禁在心里骂：自己生物没复习到的地方还真就考了呗，命运就是这么巧合。
命运吗……
庄信鸿突然想到方志泽的话，不禁咂嘴。他又接着看了其他人的排名，更准确地说是咖啡五人组的排名。
每次月考后，柯博雪都会收集好每个人的排名和试卷，并直接做试题分析，对知识漏洞精准打击。所以，大家的成绩也可以说是知根知底。
他翻着大家发的排名：穆逐星其实也是一直稳在前五十的样子，但是波动很大；余独行这一次居然考进前二十了，可以啊；徐顷柔稳定在七十上下，很稳，很稳。
至于柯博雪嘛，比起看排名，还不如看他和第二名的总分差能拉多大，记得最高的一次还曾拉到了近四十分。这可是学校最为器重的清北种子。
但是嘛，柯博雪不可能在地球生活一辈子吧，要是回去了学校岂不哭死。
庄信鸿撇嘴一笑后关掉了手机，想着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介于考得还不错，可以找借口当天不写作业，德怀特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看见徐顷柔的名字，他突然想到：好久没去喂流浪猫了，去一趟？
“德怀特，我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需要我陪你吗？”德怀特以为他是要去什么地方，丢下牙签起身。
庄信鸿双手摆了摆：“不用，就是去周围散散步。很快就回来。”
德怀特挑眉毛想了下，答应下来，但还是警告一声：“记住了，不要走太远，要是我感应到了可是回去找你的。”
“明白！”
于是，庄信鸿穿好鞋小跑出去，一路拐到流浪猫在的小巷里。
“先去把猫粮和牛奶买了吧。”庄信鸿看向旁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走了进去。五分钟后，他提着一袋子的猫粮和纯牛奶走了出来。
虽然小巷里的灯光有点暗，但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可能是月考成绩不错的缘故，庄信鸿喊起嗓子来都挺乐意：“小猫们，今天有丰盛的夜宵咯。”
还没说完，他就瞅见里面似乎有人——是同样来喂猫的吗？庄信鸿问过去：
“那个，请问你也是来喂猫的吗？”
“是。”
那个人走了出来，庄信鸿脸色顿时一变：“柯博雪？你咋在这？”
“来喂猫。”
庄信鸿向前踏一步，想确认一下小猫们的猫身安全：“你为什么要喂猫？”
喂猫，你确定你不是来屠杀的吗……
“因为我对你之前的话还是无法理解，为了索求解答，我决定亲身体验你的饲养过程，进而寻找到情绪模拟的关键。”
呃，真不知道是该夸他还是该骂他啊。算了，至少他不会刻意去做什么坏事，也许吧。
庄信鸿拎着袋子，耸肩道：“看来我买的猫粮今晚是用不上了，那群小家伙应该吃撑了吧。”
“不会，还有一半的数目还没有出现正常饱腹感行为，并且就正常发育所需的营养量来算，他们需要少食多餐。你的正好可以再来点。”
虽然很想和他增长感情，但这满口把小猫当成实验对象的口气还真是令人不爽啊。
“好嘛……”庄信鸿把袋子放到纸箱上，“你拿什么喂它的？”
“小鱼干和熟蛋黄。”
“有钱任性。”
庄信鸿回头看了眼旁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别说小鱼干了，就是罐头都没有。直接去最近的超市买过来都算是很花时间的啦。而这种费时费力不算特讨好的行为居然是出在追求卓越效率的柯博雪身上？太神奇了。
“你还真是——挺用心啊。”
“难道这不应该是饲养员正常做的事吗？”柯博雪站起身来，道：“与其让它们只是盼着有口饭吃，争口气活下去，不如让它们活得更好一点。”
“呃，我以前从没想到这些。”庄信鸿蹲下来，把猫粮撒到专用的小盆里，没吃过瘾的小猫又凑了上来，有几只甚至还不满意，摇了摇头表示嫌弃。
真是诠释了什么叫由奢入俭难。
“为什么呢？”柯博雪说了下去，“你既然选择了对这些生命负责，就应该试着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把它们的生活变得更好，不是吗？”
“但是，确实想不到这么多啊，只是说能做的就尽量做了。”
柯博雪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又看着围着饭盆的小猫，极为少见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不理解。”
“你们既然可以投入感情，那为什么又不能竭尽全力做到最好呢？明明你们选择了爱它们，为什么又只能止步于此？”
庄信鸿这一刻也被问中了，说实话，这种哲学问题就应该让徐顷柔来答才好。
“这个……我只能说，感情就是这样的吧，它不是一种绝对而极致的东西，它只会在两个极端的中介上。”
“我不是不爱流浪猫，但我也确实不能爱到能够为它们倾尽一切的程度。我想，这可能是你比较想要的答案吧。”
柯博雪听完后，仰头道：“这样吗……”
他转过身去，离开了，还捎上一句：“你们的月考报告大概在星期天晚上七点二十三分发到每一个手中，但由于网络延迟等客观原因，可能在七点二十五分。”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精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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