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专业的。”
林默言一边忍着疼，一边回道，“这就是些外伤，不碍事。”
处理好后面的，她就自己给别的地方的伤口擦药，然后缠好绷带。
顾云深拿来衣服，里里外外给她套了几件。
她差点透不过气来。
“我没那么冷了。”
“刚淋了雨，又受了伤，现在你这个伤患没资格反驳我。”顾云深格外的不通情达理。
临走到门边时，林默言突然想起来什么，急道，“那个人是故意要撞我的，一定要抓住他！”
顾云深脸色瞬间冷到了极点，“好，我这就让人去查。”
见他打完电话，林默言捏了捏指尖，低声道，“谢谢，真的很谢谢你。”
顾云深笑了笑，“是我应该做的。”
手术进行到凌晨三点才结束。
医生神色疲惫，沉声道，“其他的都还好，就是那双腿，正好被撞着了，我，我们尽力了，以后就看他造化了。”
林默言顿时眼前一黑，心彻底凉了。
顾云深眼疾手快扶住她，回道，“辛苦了，你们也去休息吧，具体的我们白天再说。”
病房。
陆嘉年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色十分憔悴。
林默言坐在旁边，无声掉着眼泪。
“这下怎么办？要怎么救他？”
“一定会有办法的。”顾云深安抚她，“我会替你留意这方面的专家。”
林默言心口像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一直到外面天色微亮，她都这样呆坐在床前，没合过眼。
顾云深劝也劝不了，只能说道，“我先去给你买早餐。”
等到吃完热腾腾的早饭，林默言总算有了点反应，勉强找他笑了一下，“你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就行。”
“要去一起去。”顾云深拧眉，“你现在脸色很憔悴。”
林默言摇了摇头，“我还有事没做完。”
晚些时候，温爷爷温奶奶和温晨都来了，看到躺在床上还没醒的陆嘉年，以及那双腿，皆是神色一黯。
温霖叹出口气，“我这就去联系其他医生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温奶奶别过脸去，抹了把泪。
“默言姐。”
温晨走过来坐下，揽住了她肩膀，心疼道，“你先睡一觉吧，这里有我呢。”
“我睡不着。”林默言靠着她肩头，眼眶泛着红，“我一闭上眼，就是他躺在血水里的场景，我身为医生，却救不了他。”
温晨也红了眼，只能无声安慰她。
等温爷爷温奶奶离开后，林默言把温晨叫到了病房外的阳台。
下过一场暴雨后，外面的空气冷冽了许多，天空也雾蒙蒙的，底下路人行色匆匆，都裹紧了衣服。
她靠着墙壁，眼神看向远处，却没有焦距。
“晨晨，我有话问你。”
温晨一愣，小心翼翼看向她，“什么事啊，这么隆重？”
林默言垂眸，神色像是有些挣扎，过了好半响才出声，“陆哥喜欢我，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温晨张了张嘴，震惊的差点条件反射的要摇头。
虽然他们平时都在催促陆嘉年，要早点表白，但这表白的话，还是陆嘉年亲口说比较好。
此时，她并不确定林默言是怎么知道的。
林默言缓缓吐出一口气，苦涩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那就是默认了。”
她抬手捂住眼睛，心口像被撕扯着一样的疼。
“告诉我，多长时间了？”
温晨只能回道，“很多年了吧，毕竟你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陆老板会喜欢你，也挺正常啊。”
“可他从来没告诉过我。”林默言声音哽咽起来。
“很多年”。
这个词，她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无比心疼。
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一直藏着不说，只默默的付出，她无法想象这是一种多么深沉的爱。
不，她应该体会到了，就像她对顾云深一样，惦记了那么多年。
爱而不得的艰涩，她的陆哥这么好，不该陷入这样的泥沼中的。
如果，如果她能早点知道，就能劝一劝他了。
他该去找比她更好的人。
她不值得。
“默言姐，你应该很了解他的。”温晨轻叹口气，“他喜欢你，他爱你，把你捧在心尖上，所以更不愿意给你一丝一毫的压力，哪怕你真的和顾云深相亲相爱了，恐怕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眼眶涌上一阵湿热，林默言用力按住了眼角。
好半晌，她低声道，“我知道了。”
中午的时候，沈行川和乔楠也来了。
沈家和温家请来的医生进进出出，检查完后，无一例外的都摇着头。
能治好的概率很低，以后真就只能看陆嘉年的造化了，也说不定真能好起来。
林默言仍是站在阳台上，被冷风吹着，眼前一片雾蒙蒙。
直到乔楠走过来，“默言姐，你脸色真的好差，快去休息吧。”
林默言缓慢的摇了下头。
她很累，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等陆哥醒了，她该怎么说呢？
沈行川走来，皱着眉道，“你这样折腾自己也换不来什么结果，听话，先进去睡会儿吧。”
林默言眼珠子转了转，看了一眼乔楠。
乔楠一愣，“你俩有话说吗？我这就走。”
林默言仍觉得像在梦里一样，所以还想向沈行川求证。
“你们都知道陆哥喜欢我这件事，对不对？”
沈行川神色一顿，好一会儿后，叹了口气，“嘉年跟你说了？”
林默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车祸的时候说的，我还以为听错了。”
沈行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感情一事嘛，不是几句道理就能说得清的，你别给自己压力。他喜欢你，是他的事，他没跟你说，也该他受着，这不是你的错。”
顿了顿，他眼神冷下来，“至于这次的车祸，我也会让人去查。事已至此，等嘉年醒了，就尽力调养吧，你好好照顾自己，就是对嘉年最大的回报了。”
林默言撇撇嘴，“你这样说，我更有压力好吗？”
不求回报的爱，总是让人心疼。
“他就是怕你这样，所以一直不肯跟你说。”沈行川摊手，“要我说，试一试也未尝不可，反正你俩现在都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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