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满春院水香，可有何发现？”
“哦对，那水香前夜有一装扮成外商客的人来找她，待了半个多时辰吧，我尾随着那外香客出去，但那人应当是会些功夫的，被他甩掉了。”
“前夜？”沈九真想给他一拳，永远说话抓不到重点：“那人是否身高与我一般，身形比我壮实，比你消瘦一些。”
“诶，正是。”
“郎君，前夜杨家密道出现一人，那人出来后，我便尾随，也是被他七弯八绕甩掉了，想来极有可能是同一人。”
沈知行揉搓着手指：“十一那边还未有何消息吗？”
“还未，莫不是被发现了？”长安不比姑苏。
“且再等等，若被发现，我阿兄知他是我的人也会保他。”
“那小子比我还混不吝的，不会被抓的。”沈十嘿嘿笑着。
“郎君接下来还要盯着杨家密道吗？”
“不用了，那人能甩开你们，自然有所发觉，但未与你们正面交手，说明他也不想将事情闹大，这样反倒证实了，满春院与杨家背后之人是同一人而且不是裴颢。”若是裴颢，姑苏城里他怕什么，杨家掌柜他更是时常见。
还有就是，那人未与他们正面交锋，是自己人也未可知。沈知行一向算不准他兄长沈归远在谋什么。
“那我呢，还待在金线巷吗？”
“金线巷还是能探听到许多消息的，且多待些时日。沈九你盯着朝元。”
“朝元？”
“郎君，说起朝元，他可是醉死在金线巷的，那日还将朝家绣坊的凤娘叫来在那东郊铺子里给满春院他的那个相好亲自量尺寸做衣衫。”
“这么混账？还用盯吗？”沈九都知晓这样的人不堪大用。
“早点儿让我那岳父大人下狠心才行。”
另一边，杜宅。
夜深了，沈知行差私塾的人来说不回来用膳，她在杜母院中用完膳后，便回西侧院落。
杜宅一入夜，如今也是灯火璀璨了，四周但凡黑一点儿的地方都挂上了灯笼，问过胡嬷嬷，按照杜母的手艺来看，这么短时日是编制不了这么多的。
胡嬷嬷说是杜空青每早特意来杜母这儿与她一块儿做的，有时私塾放得早，也会早早过来。
沈知行对朝颜的好，朝颜知晓，只是朝颜看来有些没来由的深情了些。
“吩咐厨房备点热菜准备着。”朝颜回了屋子，坐在椅子上。
槐宝端来热水让她濯足。
“夫人今夜派小厮过来送的密信。”桂菊从怀里递给朝颜。
朝颜打开一看，才知杨白两家要结亲之事，还有已经将朝颜要王氏与朝康所说的，要朝元、朝枢直接管事那些话也一并说了，只是朝康还是不允。
细细想了一番，将手中纸条烧掉。
桂菊进屋：“夫人，刚刚小念去厨房，瞧见那边几位妈妈们吵架呢。”
“可知是为何？”
“小念去厨房时只见着那位田妈妈还在厨房收拾着，便嘱咐她说阿郎要晚些才回，恐要用点吃食灶里别熄了，那田妈妈应下了，但小念出了后厨还未走到庭院，便听那边吵起来了，是劳妈妈说田妈妈故意留在后厨，就为了在夫人这儿掌脸，两边的人都是不依的，便吵起来了。”
“嗯，随她们吵吧。”
“夫人不管管吗？夜深了，吵到老夫人可如何是好？”
“再过一会儿吧，叫小念去盯着。”
“是夫人。”
没一会儿，桂菊进屋：“夫人，那边已经动起手来了。”
朝颜看着书：“你亲去传话，说吵到我睡觉了。”
“就这样吗？”桂菊愣了愣，有些奇怪朝颜为何还不管教那几个奴仆。
“嗯，就这样，传完话后，嘱咐小念继续偷偷盯着。”
桂菊虽不解还是照做了。
传完话后没过半时辰，小念便回来说那边安静了会儿又吵起来了。
朝颜这才放下书：“槐宝，你叫几个人把花妈妈与赖妈妈分开关押起来审问，将二人所说的记下来，签字盖印。桂菊把东西带上走吧。”
后厨被弄得杂乱不堪，二位妈妈齐刷刷跪在地上。
朝颜坐在太师椅上，扫了二人一眼：“谁来说说怎么回事？”
“夫人啊。”一位体型瘦小的婆子看似眼泪纵横开口，朝颜识得她就是劳妈妈。
“夫人您要为老奴做主啊，她们两个不但不听老奴安排，还专门与我对着干，稍责骂两句便动起手来，夫人，你瞧我脸被她们挠的。”
劳妈妈脸上确实有几道伤口。
“夫人，她血口喷人，是她们先动起手来的，还用擀面杖打人，夫人您瞧我手上。”田妈妈开口，蓬头垢面的，手上确实乌青一片。
“夫人问你们什么就答什么。”桂菊呵斥着。
“劳妈妈，你是后厨管事，你说，发生了什么。”朝颜声音不急不慢的。
劳妈妈神气的瞪了眼田妈妈：“夫人，今夜本该我当值，我去后面歇了会儿，便瞧见田妈妈这个狗腿子上赶着巴结您身边的小念姑娘，我不过斥责了两句，她便跟我吵吵起来，桂菊姑娘过来呵斥了，她还不依，没一会儿又与我吵起来，还动起手来。”
田妈妈是个炮仗脾气，一听又怒了：“你放屁你。”
“吵什么呢。”桂菊严厉开口，田妈妈立马噤声了。
“田妈妈，劳妈妈说的你可认？”朝颜盯着田妈妈。
田妈妈得到朝颜问话立即开口说道：“夫人，她简直是血口喷人，今夜是该她当值，但她夜间时便说她不舒服，又让我与花妈妈替她守着，这两月多以来已经多次这样了，她跟她那狗腿子赖妈妈什么脏活累活都不做，全都压在我们身上，还经常偷拿府中用度。我与她理论，她仗着她是管事便随意斥责我们，还说我若有气就等下次轮到我做管事时再说，除非我能在这里待到那个时候。”
朝颜听完，面上无表情：“二位妈妈可敢保证所说句句属实？”
“我敢！”田妈妈理直气壮的挺直了背，瞪向劳妈妈。
劳妈妈一见她那气势，立即也说道：“我也敢！”
朝颜看向在一旁的小念与小时，一直奋笔疾书，写完后，对朝颜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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