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荣龙这家伙也算是给了秦康一点启发，现在海水都是冻结的平面，直接从上面走，确实比任何高速公路都要宽敞。
唯一的问题，就是放眼四顾全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景致，会让驾驶的人特别容易犯困。
为了保持清醒，按事先约定，每隔两小时更换司机。
刚被换了下来，秦康回到后座，还没坐下，就一把拉开了柳静芸蒙头睡觉的毛毯。
“干什么呀？”被打扰了好梦，她有些恼火。
“几点了？大白天睡觉，昨晚上在干嘛呢？”
“要你管？”柳静芸不爽地嘟起了嘴唇，“我连车都不会开，你这气垫船的司机怎么也轮不到我，不睡觉还能干嘛？”
秦康挨着她身旁坐定，从鼻子里哼了声：“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回行动可是有危险的，应该时刻保持清醒。”
“哦——”柳静芸打了个哈欠，“我们还没到清岛呢，等到了再提高警惕也来得及。”
“那你可就想错了，”秦康扭头隔远了望向前方，“对方阵营里有个笔仙能力的异能者，我们居住小区的名字就是这么暴露的。同样道理，我们会采取行动，甚至于会走哪条路也一定在对方掌握之中。如果换了是我的话，就一定会在路上设好伏兵。”
他的话在船舱中回荡，一时间所有人都噤了声，静得耳里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
“没那么夸张吧……”柳静芸也举头朝着舷窗外望了一眼，“这一片都是海，都没有什么遮蔽物，就算想埋伏也做不到啊。除非是……”
她忽然一惊一乍地从椅子上跳起来：“除非他们把冰块化了冻，想淹死我们！”
秦康眼睛上眺，捂着嘴偷笑：“那你猜我为什么不开车，而是开气垫船出来呢？”
斜向里将眼白一翻，柳静芸又嘟着嘴坐回了位子：“你既然都考虑好了，那还有啥好担心的？又不会有什么大鱼啦、海怪啦跳出来把我们吃了！”
“小心点总归不会错的。”
又在冰面上高速行进了约两个小时，即将迎来又一次换班，开船的谢澜却冷不丁来了个急刹。
秦康在座位上也被弄得一趔趄，从后吐槽：“老兄，你怎么开船开车都一个德行啊！”
“你来看！”
秦康还有喻子龙都从后插上，三个脑袋并排堆在了挡风玻璃后面。
只见在前方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取代了平整冰面的是一块块如同打散了的拼图一般的碎冰，向着左右绵延出老远，望不见边际，如同一条河流似的挡在他们面前。
秦康扭头找上了柳静芸：“好像还真被你说中了！”
“什么？”她一下从位子上跳了起来，两手哆嗦着就要去翻手枪，“真有海怪吗？”
“噗——”秦康差点没喷出来，“是有人想淹死我们。”
索性也就和谢澜交换了位置，秦康重新把上舵轮，开动气垫船缓缓向前。
从平整如镜的冰面下到满是浮冰的海里，气垫船依然走得很稳，几乎没什么颠簸。
喻子龙手搭凉棚，四处张望，可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
“奇怪了。”
“什么事奇怪？”
“你想呀，他们应该是事先挖开的冰面吧？”
秦康眼珠打了个转：“对！从这一点上看，至少对方没有瞬间破开大片冰层的能力。”
“那样的话，其实就是守株待兔，成与不成，总会在附近有个人看着吧。”
听了他的话，秦康不由放慢了船速，也向着周边张望。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没说过话的秦悠亚忽然来了句：“他们会不会是躲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观察着？”
像是过了电似的，秦康只感到头皮上一阵发麻。看不见的地方，看不见……
“水下！”几个男人同时叫出了声。
“你们快看啊！”柳静芸指着左侧的舷窗扯起喉咙尖叫，“有鲨鱼！”
秦康把舵轮一丢，几步来到舷窗边上，透过那扇玻璃朝外望去，在离开气垫船约有五十米的地方，一片银灰色的三角形鱼鳍正拨开浮冰的阻隔，向着这边游弋。
“继续前进！”秦康扭头朝着喻子龙喊道，随即立起衣领，一把拉开舱门。
站上行进中的气垫船侧舷，秦康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枪，隔远瞄准了那面鱼鳍。
如果鲨鱼没有发动进攻，那这只是一场有惊无险的偶遇，他就不必开枪打草惊蛇。
气垫船开足马力向前，三角鳍这边却没有加速，继续游出了十来米后，潜回了海面。
秦康稍稍松了一口气，握枪的手自然垂下。
眼看气垫船即将通过这一片冰河，秦康也准备回归温暖船舱的怀抱，刚一转身，却听到从左侧水面传来连续几下哧哧声响。
他猛地回头，正好见到有一片四四方方、杯垫大小的物件从水面射出，跟着先前几片同样形制的玩意儿一齐向着自己迅速逼近。
子弹时间中，秦康侧身闪避，躲开了这轮攻击，同时也看清楚了来袭物体的样子，四方的表皮上泛起金属色泽的银辉，除却锋利的边缘，平面上也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倒刺。
这要是挨上一下，非得掉层皮不可。秦康不由得向着一旁多拉开了几步距离。
这四片暗器一击不中，倒没有打上气垫船的壁板，反而在触碰前的一刹那急转过方向，再一次加速向着秦康射来。
这回他就没有躲，抬起一手发动了老化，方片形的暗器在他身前化作了四滩灰粉。
这时，船舱门再度被拉开，谢澜也跨步冲了出来。
“小心点，威胁在水下！”
秦康的话音刚落，又有四片暗器跃出水面，分左右两路向着他和谢澜袭来。
四片都能躲过，两片对于秦康自然也没有难度，另一边的谢澜则是将左手化作一面圆盾，迎向了攻击线路。
凝滞的时间流速中，秦康却有些意外地发现这回的方片比起刚才似乎厚实了一些。
不，他很快意识到了那并非厚度的增加，而是方片与方片叠加在了一起。
在秦康侧身躲开的刹那，重叠的方片彼此分离，二变四，其中的两片加速向着他的背后绕去！
秦康没有留给对手迂回攻击的机会，老化再次发动，四枚暗器又在转息间化作尘土。
可是另一头的谢澜却发出了一声闷哼，他左手盾牌上插了两张方片，同样的两张则已经打中了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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