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瑞艰难地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肯定陆亦尘的话？
面对这么多的孙家人当面，他怎么说得出口？
难道告诉孙家人，他们孙家真的不行了，现在的局面，稍有不慎就要被团灭吗？
孙家人会信吗？
就算是他，也才侥幸看清楚局势。
但否认陆亦尘的话？
激怒了陆亦尘，立刻大打出手，随即损失惨重的孙家被守株待兔的警察们给一锅端了。
这个结果岂不是更糟？
局面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刻，这个老爷子的心中真是百转千回。
或许，是从一开始他就走错了路，注定了如今的结局。
如果孙家能像王家以及其他几大家族那样，是玄城的经济支柱，而不是依靠庞大的灰色产业链来支撑，如今面对的局面就完全不一样。
官方是不会允许这样的家族忽然崩塌的。
这样的代价，是玄城所承受不起的！
但偏偏孙家的产业，就算在顷刻间瓦解，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也只会拍手称快。
这些灰色产业没了，对玄城的影响微乎其微！
老人还在纠结之中。
而他的子孙们可不会想那么多。
眼见老爷子沉默不语，孙世荣等几兄弟再也按耐不住，狂喝道：“兄弟们，给我上，拿他的命给凌霄陪葬！”
一群穿着黑色西服的人立刻挥舞着斧头、砍刀、钢棍等各式兵器往两人冲杀过去。
陆亦尘与游青早已建立起了默契。
两人都没有拿兵器，互为犄角，就这么站立着。
等到黑衣人冲近，他们随即出手。
拳脚出击之间，中招的黑衣人被一股大力给震得飞起，落在了后方冲上来的人群当中，打乱了他们冲杀的节奏。
不断有黑衣人冲杀到两人的面前，随后就被打飞了出去。
这些率先出手的人，大多连暗劲都没有，就是一群炮灰而已，哪里能对两人造成威胁？
他们也根本不留手，面对这些弱鸡，招招都是杀招。
那些黑衣人，只要是中招，少部分重伤，大部分离死不远。
很快，两人的前方就躺满了一地奄奄一息的黑衣人或者是尸体，最少有四五十个了。
再冲上来的黑衣人，都要踩着同伴的尸体才能上前。
四周还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这种局面，不知道还要持续到何时。
孙家瑞面沉如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孙家几兄弟，一个个面露峥嵘，不断地指挥着打手们上前拼命。
地上的尸体还在继续堆积。
陆亦尘继续冷酷地出手，嘴角则是弯了弯，露出来一丝笑容。
现在的局面，完全就是一面倒地屠杀。
孙家这是在送人头给他们。
以炮灰来消耗他们，消磨掉他们的体力与锐气。
绝大部分的人，在杀了这么多活生生的人之后，精神上都会承受巨大的压力，渐渐就会手软。
偏偏陆亦尘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如同一台屠戮生命的机器。
他早已见惯了生死，他的手上，有着太多的人命，这样的杀戮，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压力。
他之所以露出一丝笑容，那是因为游青。
与他曾经的经历不同，游青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阳光少年。
没想到竟然也能杀得毫不手软。
难道这孩子才是真正天生的杀手？
不知不觉间，地上躺下的尸体都快两百了。
孙家兄弟必须安排人手一边把尸体拖走，一边派人趁着空隙上前出手。
孙家的打手们，大多都脸色苍白如死。
这么多的人命，没有把那两个刽子手给压垮，倒是快把他们一个个给吓得心胆俱碎。
可是在孙家这么多年，他们非常清楚孙家的残酷手段，没有人敢当逃兵。
他们就算现在跑了，也躲不掉孙家的追杀，还要连累家人遭遇酷刑。
但是面对陆亦尘与游青，那是同样恐怖，就是在收割生命。
他们简直不能称之为人。
他们是死神，是机器！
打手们是从未有过的煎熬。
终于有打手冲到半途的时候崩溃了。
只见一名黑衣人忽然握着砍刀胡乱挥舞，口中则是大叫着：“我不上，我不上了啊……他们不是人，是魔鬼！”
两声惨嚎响起。
他的砍刀砍到了两名同伴的身上，一人被他剁掉了一条手臂，另一人的后背被劈开一条大口子。
孙家弟子中孙世茂距离他最近。
只见他瞬间冲了上去，手中一把漆黑如墨的长刀削中了崩溃者的脖子。
一颗头颅高高飞起。
孙世茂这一刀竟然把人给直接斩首了！
他握着还在滴血的长刀喝道：“谁敢怯战，这就是下场！”
这个插曲就像是湖水中被丢入一颗小石子，转眼再不见波澜。
该送死的还在继续送死，该收割生命的还在继续收割着生命。
时间还在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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