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满头银发的老者站立在王辉身旁，手中紧紧握着一根拐杖，微微弯下腰去，目光如炬地盯着下方瑟瑟发抖的程方勇，“程方勇，除了你？究竟还有哪些人参与其中？”
此时，招待所大厅角落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叫声，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程方勇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咬紧牙关，死活不肯吐露半个字。
一时间，整个房间内鸦雀无声。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之中，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咔嚓、咔嚓——”声响。众人纷纷循声望去，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王辉竟然悠然自得地端起了一碟瓜子，旁若无人地嗑了起来。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嗑着瓜子，一边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关御如何惩治方科，完全没有把眼前紧张的气氛放在心上。
或许是察觉到了周围众人异样的目光，王辉缓缓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地朝四周张望了一番。当看到大家脸上那难以置信且充满诧异的神情时，他正嗑着瓜子的手猛地停顿了一下，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咋啦？难道审讯结束了么？赶紧接着审呀，我还没看够呢！”
此时此刻，房间内所有人的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这样一句话：“你真是狗啊”。
王辉放下手中的瓜子、碟子，站起身来用力拍了拍手，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银发老者，“既然这些人嘴硬不肯交代，不过没关系，我还知晓其他知情之人！”
一瞬间，整个房间仿佛都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王辉的身上。空气似乎也变得凝重起来，让人感到有些窒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谁？"银发老者忍不住开口问道，威严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
王辉指着躺在门口的人影，漫不经心再次开口，“一是此刻正躺在门口不省人事的白靖宇，二则是警察局的李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最终定格在了那个狼狈不堪、跌落在门口的身影之上，只见他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已经遭受了极其严重的创伤，以至于直到此时仍未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那位满头银发的老者眯起眼睛，冷冷地瞥了一眼倒在门口地上的白靖宇，然后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一名手下道："你速去警局一趟，把李苗给我带过来！"
那名手下恭敬地点头应诺一声："是！"随即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李苗便被带进了招待所的大厅之中。他刚一踏入大门，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氛围。只见宽敞的大厅里挤满了人，程局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而方科则蜷缩在角落里不停地发出凄惨的叫声。
李苗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呆呆地站在门口，低垂着脑袋，身子微微颤抖着，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突然传唤至此，更不清楚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什么。
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可是叫做李苗？"
李苗浑身一颤，连忙抬起头，诚惶诚恐地回答道："是，领导。"
"今日让你来此，只为询问你一件事情。"银发老者的声音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毫无保留地告诉您。”李苗毕恭毕敬地说道。
听到这话，银发老者微微颔首，然后指着一旁的王辉问道：“好！那这位同志，你可认得？”
李苗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认出了王辉。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心中思绪如乱麻。
“这……这不是程局他们下令要抓捕的那个人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还被这位看上去气势威严、身份不凡的老者给问到了。我到底应该回答认识？还是装作不认识？如果承认认识，会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可要是说不认识，万一事后被查出来，那后果恐怕更不堪设想……”李苗心里暗自纠结着，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他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下意识地低垂着头，不敢与老者对视，生怕自己眼中的慌乱和心虚被对方察觉。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瘫倒在地的程局，耳旁萦绕着从不远处传来阵阵惨叫声，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老者，
“领导，我认识这个人，他就是我们一直在追捕的敌特分子！上次我们实施抓捕行动的时候，不小心让他逃脱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又在这里碰到了他！”李苗义正言辞地说道，声音微微颤抖。
“哦！敌特？有证据吗？谁让你们实施抓捕的！”银发老者怒目圆睁，大声质问。
一旁的李苗本来还心存侥幸，想着能否从程方勇局长那里得到一些暗示或提示，然而，却没能逃过银发老者敏锐的洞察力。只见银发老者猛地一瞪眼，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一般，李苗顿感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扑面而来，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双腿开始发软。
在这股强大的威压之下，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下意识地便将自己所知晓的脱口而出：“程局，还有方科、夏局、李局！”
听到这些名字，在场众人皆是一惊。而此时，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程方勇见事情已然败露，心知再隐瞒下去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早些坦白交代，或许还能争取一个从轻处理的机会。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老首长，我们……我们也是一时糊涂啊！港口的那几艘货轮其实是我们扣押在那儿的，可谁知竟会遭到小鬼子的突然袭击。正是由于他们的攻击，导致原油大量泄漏，进而引发了如此严重的灾害。”
说到此处，程方勇稍稍停顿了一下，偷瞄了一眼银发老者的脸色后，接着又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道：“我们也是束手无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万般无奈之下，才想到要找个人来承担这个责任，所以……所以就把目标锁定在了王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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