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从长桌的另一边转过来，瞄了一眼冯祚盘里的吃食忍不住笑出了声。
冯祚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猪头在一个餐盘里切下一块浅褐色的餐点放在冯祚盘子里。
“尝尝这个，法式肥鹅肝，食材和厨师是直接从法国空运来的，可以说是最接近本土原味了。”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法式鹅肝？
冯祚从前只是听说过这种法餐顶级美食而已，实物却从来没见过，好奇心驱使下，他拿起餐刀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的感觉一时让味觉颇为惊艳，不过也没有那些文字描述的，那种惊若天人的感觉。
“这个很贵吗？”
“还好吧，你盘子里这一块，大概也就是一百美金左右。”
“…………..”
猪头又拿起一瓶香槟，倒了三分之一杯浅绿色的液体递给冯祚。
“尝尝这个，先告诉我感觉，不不不，不是直接喝，那是土鳖的动作，先晃一下酒杯，对，让酒香彻底释放出来，好了可以了。”
冯祚小心翼翼地喝了一下口，香甜的口感一下充满了口腔。
“怎么样？”
“怎么说呢，很醇厚，很有底蕴的感觉。”
“然后呢？”
“没然后了啊。”
“唉，给一瓶阿尔巴尼亚王国时代的佳酿这么点评价，你也是品酒界的奇才了。”
“……………..”
“还有这个是俄式鱼子酱，对，就是那一坨黑乎乎的玩意儿，你可以试试看。”
又是传说中的食材。冯祚用汤勺弄了一点塞进嘴里，感觉像是嚼了一嘴奶茶椰果，不过随之喷涌出来的腥味直冲鼻腔，让冯祚差点控制不住吐出来。
“怎么样？”
“卧槽，这这这，这也太难吃………额，抱歉，这是什么价位来着？”
“七百美金一盎司，不过没什么奇怪的，贵的不一定是合口味的，我也不喜欢吃这些鬼东西，”猪头脸上的肥肉抽动了两下，“但是那些大佬们就喜欢这个调调，因为这样才显得出他们的品味不一般。就这么说吧，国宴对老板来说都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如果你要跟在老板身边，就要熟悉这些高档玩意儿，因为谁也不喜欢身边带个什么都不懂，遇上大场面就腿都不会走路的土鳖。”
冯祚努力嚼着这些经验，把它们统统吞了下去。
可是虽然话那么说，可是看着这些宝贝，冯祚脑海里还是忍不住冒出些龌龊的念头来。
“老天爷，要是把这些东西打包出去卖了，这该值多少钱啊，把自己输光的补回来估计都绰绰有余…………”
唉，一下忍不住又想到那件倒霉事了，可是不想不行啊，一下大半年白干了，回老家给老爹老妈弄套新房，先付清首付款的想法也泡了汤，想想就让人吐血。
突然，他想起来了，自己似乎还有一份“兼职”。
虽然对这家狗屁公司充满怀疑，但是反正钱这东西不分阵营不分立场，不捞白不捞。
冯祚掏出手机，犹豫片刻后拨通了刘铭的电话。
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了，那头传来震耳欲聋的立体声轰鸣，刘铭醉醺醺的声音过来三四秒钟才冒出来。
“喂喂，谁啊？”
“我，冯祚，谈个事儿。”
那边愣了一下，然后立刻传来刘铭的大叫声。
“关掉，快他妈的把音乐关掉，唉，老同学我听着，你说。”
这狗日的过得还挺潇洒，可惜比自己差多了，什么客户经理也不过如此嘛。
冯祚脑海里转过个念头，但是他并没有说出口。
“你那边最近有下来什么赚钱的工作吗，不管多少都行？”
“唔，有的有的，当然有，”那边哗啦哗啦翻着笔记本，“要么还是老样子，你先弄些城市照片发来把，对了要越贴近生活越好，价钱嘛………….就视质量在一千到两千五美金之间浮动如何？”
“冒昧问一句，你们又要印宣传册了吗？”
冯祚突然问道，刘铭一下哑了，但是这家伙这次反应倒是极快，马上解释道。
“狗屁，谁要印那么多宣传册，你把照片发来，我们再P一下人和建筑，骗骗那些傻子投资商，那些沙雕就喜欢看这些‘在国外有多少多少家分店’，有这些照片做证据，他们掏钱就贼爽快。”
“真是厉害，你们公司能开到现在还没被人放火点了也是奇迹。”
这个理由倒是绝了，冯祚忍不住讽刺道。
好吧，钱是少了一点，但是能赚回来一笔是一笔，他也懒得讲究了。
这时，大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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