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果果回去了，晚上我留下来陪你。”
？？？
闫雪满脸问号。
“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毕竟我心肠好，乐于助人。”
语气里有微微的怨念和委屈。
……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明天还要上班，怕你休息不好。”
“谢谢关心，但是没必要。”
秦漫将毯子铺在沙发上，曲着大长腿躺了下去。
“有事喊我，不用客气。”
“我一个人也可以，你还是回去吧。”
“留你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
曾几何时，她也从别人嘴里听到过这句话，但不是对她说的。
闫雪吸了吸鼻子。
“谢谢你，秦漫。”
“我也是有私心的，不用谢。”
……
沉默了许久之后，闫雪突然之间问他说：“你真的喜欢我？”
“不然还能是假的？”秦漫自嘲的笑了笑，“在你心里我是有多不靠谱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闫雪急忙解释。
“你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陈轲喜欢你，也是真的，他不是跟别人打赌才向你表白的，只是借着打赌的名义给自己留一个退路，被拒绝的时候显得不那么狼狈。”
闫雪惊了！
她睁大了双眼，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有天早上，她无意中听到男生们打赌的内容，说是谁先追到她，就能得到其他人限量版的玩具。
当天午休，陈轲就跟她表白了。
她当着全班的面把他们打赌的内容说了出来，陈轲羞愧之下就跑回了自己的班里。
“我当时特别害怕你一时冲动就答应做他女朋友了，听到你拒绝他的时候，我心里特别高兴。”
闫雪对当时的秦漫完全没有印象，她的所有心思都放在高考上。
“我答应过妍妍，高考的时候要拿出最佳的状态，根本没有心思跟人谈情说爱。”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宁愿你答应了陈轲，至少你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姜妍去世之后，她的男朋友像是丢了魂的野鬼，闫雪也几乎是没了半条命，班里的同学都在抱头痛哭。
一个鲜活的生命，才十八岁就凋零了。
秦漫如今想起来，也是要忍不住落泪。
“我们都想救她，可惜……事与愿违。”
“对啊，她那么好的一个人，大家都很喜欢她。”
姜妍在开学第一天就惊艳了所有人，一手行书写的是出神入化，入木三分。
漂亮，有才华。
美好的像个天使一样。
“你当时也喜欢姜妍吗？”
当时吗？
秦漫回想到过去，微微勾了勾唇角。
“对她是欣赏，对你是喜欢。”
“我想跟她做朋友，但是想要跟你共度余生。”
嗯？
闫雪皱眉。
“你才多大就想到余生了？”
“十八岁。”
姜妍去世的那天，他才意识到人的一生如此短暂，下意识的看向某个角落。
哭成泪人的娇气包在安慰别人。
“顾成风十八岁就能娶到心爱的人，我十八岁决定了将来一定要跟你共度余生。”
“……”
闫雪抿了抿唇。
“余生太长，未来的不确定性太多。”
“照你这么说，人总是要死的，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秦漫反问她：“谁能确定这辈子事事顺心，健康快乐？”
“姜妍生病之后都没有放弃治疗，明知过不了多久也要坚持来学校上课，作为她的朋友，我不相信你是一个懦弱的人。”
“懦弱？”
“对。”秦漫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就是个懦夫，害怕别人的非议，害怕别人拒绝你，害怕你将来的爱人跟顾成风一样变成游魂那样。”
“所以你从不越矩，不想欠别人，拒绝靠近爱你的人，更害怕去爱别人。你就像个蜗牛一样把自己缩在壳里，跟外界切断联系。”
秦漫越说越激动，眼眶甚至都红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小心翼翼靠近你的时候有多痛苦，以后不要再用你自以为对我好的方式来推开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尊重。”
“好，我答应你。”
闫雪答应的如此干脆，倒是让秦漫愣了一下。
“你……你说什么？”
“我允许你靠近，甚至可以做你女朋友。”
“真的吗？”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闫雪嘴里说出来的话。
差点喜极而泣。
“我……我……我太高兴了！”
他搓了搓手，又将手放进兜里，又问了一遍。
“你刚才没骗我吧？”
“没有。”
闫雪想清楚了，秦大少爷或许是多年的爱而不得才会生出执念，说不定等到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反而慢慢放下了。
她慢慢闭上眼睛。
“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嗯，嗯。”
秦漫兴奋的像个孩子，躺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入睡。
荞花漫漫浑如雪，豆荚离离未着霜。
不止是闫雪写在作文里的诗句，也是他们之间最深的羁绊。
……
这夜没有睡好的，还有闫雪。
她在脑海中苦苦搜寻，却半点儿也找不到秦漫曾经喜欢自己的证据。
天快亮的时候，她才勉强入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秦漫早就离开了，果果坐在沙发上看书。
见到她醒了，果果立刻放下书起身。
“老板娘醒了，想吃什么？”
“馄饨。”
“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出去给你买。”
说话间，果果已经冲了出去。
闫雪拿过手机，开机以后有无数条消息涌来，还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她揉了揉眉心，回拨电话，对方几乎是秒接。
“你吓死我了，终于开机……”
“我没事。”
闫雪打断了她的话。
“暖暖，妈妈给你转了钱，连夜让人找了个护工，但是护工去的时候你朋友叫她离开了。”
“不需要护工，店里的员工会照顾我。”
“护工毕竟有经验，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说话态度都变了，闫雪不难猜出是为了什么。
她刚才想说自己有男朋友了，现在又不想说了。
“生病的时候最想要亲人陪着，护工哪里有父母好，你跟爸爸商量一下谁来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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